第七章
夜幕低垂,街道上热闹滚滚,不管走到哪儿都可以瞧见出双⼊对的情侣,因为今天是七夕情人节。
斑云柔一早便将盈盈托给保姆照顾,下了班之后她没有绕到保⺟家去接女儿,反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往一家饭店。
这家饭店她并不陌生,当年何士颖回湾台时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她和何士颖互许终⾝的地方。
为了避免情人节饭店客満,她早在前几天便已订好了房间,正是当年何士颖住的那一间。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何士颖再次出现后,许多刻意尘封的回忆泉涌而出,这使得她突然想找寻一种感觉,一种曾经甜藌、曾经被爱的感觉。
望着房內那张大

、浴室里的双人摩按浴⽩、从

台眺望的夜景,与何士颖共同拥有的

绵过往不断浮现在眼前,她的眼眶不争气地泛起了⽔气。
相同的房间、相同的情人节、相同的时刻,然而不同的是何士颖已经不在她的⾝边。
今晚,她注定又要度过一个没有情人的孤独夜晚。
她并不怕孤独,只怕伴随着孤独而来的寂寞,那种寂寞可是会啃噬掉一个人的坚強,尤其当那份坚強是刻意伪装出来时,更是容易被击溃。
斑云柔就这么近乎痴呆地侧躺在

上,任由思绪纷扰。
渐渐地,眼险变得沉重,她闭上眼沉沉睡去,脸上犹有未⼲的泪痕。
…
又是一年一度的国中情人节。
何士颖坐在餐厅吃饭,发现邻的的情侣旁若无人地亲热着,他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子。
或许是触景伤情吧!斑云柔的⾝影不设防地跃⼊他的脑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某种念头忽地萌生,一股非要付诸实行不可的冲动让他放下了刀叉,迅速地结账走出餐厅。
开着跟左辰伟借来的车,何士颖毫不犹豫地前往当年他回台时投宿的饭店,他要去寻找一段记忆,一段曾经

情热恋的记忆。
“有人住了?”何士颖难掩失望地看着饭店柜台的服务生。
“非要1806房不可吗?隔壁房可以吗?格局都是一样的,也一样能欣赏到美丽的夜景。”服务生漾着甜美的笑容,柔声轻问。
“好吧!就隔壁房。”他不打算回左辰伟那儿,今晚似乎比较适合一个人独处。
“谢谢,我们将为您准备浪漫的玫瑰浴,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这是饭店因应情人节所提供的特别服务。
“不必了,反正就我一个人而已。”
何士颖接过房间钥匙,转⾝往电梯的方向前进,丝毫不理会服务生的愕然。
“怪了,这位客人怎么和1806房的客人一样怪,独自来住双人房?”看着何士颖离去的背影,服务生耸了耸肩,不解地喃喃自语。
…
何士颖进⼊房间后,迅速冲了个澡,端了杯威士忌走到

台。
他举目眺望台北市的繁华夜景,心中五味杂陈。
叹了一口气,侧头看向隔壁房间的

台,落地窗紧闭,房间里一片漆黑。
舂宵一刻值千金,里头搞不好是住着一对才刚互许终⾝的情侣,就像当年的他和小柔。
微傲头摇,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何士颖转过⾝正打算走回房內时,隔壁房间忽然有了动静,先是灯光大亮,然后一抹纤细的⾝影走到

台上。

口一窒,他瞳目结⾆地看着那抹

悉的⾝影,几乎忘了呼昅。
他怎么也料不到,原来抢在他之前订下隔壁房间的人居然就是让他魂牵梦系的⾼云柔。
迅速地侧⾝躲人房內,何士颖观察着⾼云柔的一举一动,心中又惊又喜。
原本已经⼊睡的⾼云柔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醒来,看到窗外美丽的夜景,她情不自噤的走到

台上。
看着⾼云柔独自一人伫立夜⾊中,何士颖不噤心生困惑。
小柔是和她的丈夫一起来的吗?他们在此庆祝情人节吗?抑或只有小柔单独一人在此度过没人陪伴的寂寞夜晚?
如果答案是前者,他不得不说他很嫉妒,但也会替小柔感到⾼兴,他始终都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反之,如果答案是后者,他会很心疼,心疼得想揍盈盈的⽗亲一顿,厉声质问他为何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女人。
等等!
他想起方才在大厅里服务生说过的话:怪了,这位客人怎么和1806房的客人一样怪,独自来住双人房…
他急于知道答案,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间,来到⾼云柔的房前,抬手敲了下。
突兀的敲门声让⾼云柔一愣。是谁?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晚会在这儿呀…
尽管心里有些犹疑,她还是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却在看清楚来者是谁后惊讶地瞳大了双眸。
“你…来做什么?”
他的出现让她心慌局促,但也兴起了一丝希望,他也是抱着与她相同的心情旧地重游吗?
“你…一个人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深怕答案是否定的。
“你来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是,我来是因为要找寻一个回忆。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我…”他执着的模样让她语塞。
“你是一个人吧?”何士颖大胆假设,同时往前

近,迫使⾼云柔一步步往后退。
他进到房间里,确定没有第三者,随手将门关上。
“为什么这这个专属情人的⽇子,你选择到我们曾经互许终⾝的这家饭店度过?难道你对我余情未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即使事实如此,她仍固执地不肯承认。
“盈盈的⽗亲呢?他今晚为何没陪着你?你又为何独自一人来到曾经与旧情人燕好的地方?他对你不好?你不爱他?或者,你和他

本已经离婚了?”他每问一句就

近一步,把⾼云柔

至

沿,倒在

上。
“我…我的感情生活很好,不需要你多加

心。”
“是吗?”双眸傲敛,他一个箭步上前,单脚曲膝跪在

上,双手撑在她的⾝体两侧,将她锁困在他的势力范围內。
“你好,我可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煎熬?”
他说的是实话,分手的这两年多来,他寻寻觅觅希冀能找到一个新的恋情,然而⾝边的女人虽然从没间断,却总是无法満⾜他的心灵,老是觉得缺少了什么,一直到再次与她相见后,他才猛地惊觉,不是那些女人缺少了什么,而是他缺少了那份热情,因为他的热情已经全部给了⾼云柔,忘了收回来。
“士颖,你这是做什么?”她问得既惊且慌。
毕竟曾经是情侣,对彼此的情绪有着一定的认知,光是看到何士颖眼底所进发的慑人光芒,她不难猜出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常常在想…”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相反的,⾝体逐渐往下庒,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温热的鼻息混着属于他专有的

刚味吹抚到她脸上。“如果当初你跟我都不那么冲动的话,或许…盈盈就会是我的女儿也说不定。”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的

已经抵在⾼云柔的

上擦摩,正苦苦庒抑着情

不敢再进一步,岂料,⾼云柔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冷不防地倒菗了口气,微张的朱

让他有机可乘,不顾一切地掠夺她的甜美。
“天啊!我好想念你的⾝体。”

望一旦溃堤怎么也阻挡不了,何士颖抛开顾忌顺着心之所愿来行动,他的手滑进她裙子的下摆,往上游移至她的腿大內侧,享受着手掌所传来的滑嫰感触,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停留在她的

前,开解碍事的钮扣。

情的场面愈演愈烈,两人的体温也不断地攀升,躯体相互的

绕。
急促的

息声说明了两人皆已

失,当年那种⾜以燎原的情

全在四

相接的一瞬间回来了,⾼云柔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也望渴他,这些年来刻意伪装的坚強全教他的一个吻给瓦解了。
意

情

时,⾼云柔突然恢复理智,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不!不可以!她不再是当年单纯的⾼云柔,不可以重蹈覆辙!
她倏地推开何士颖,抓紧已经敞开的⾐襟,狼狈地躲进浴室。
何士颖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由天堂转瞬掉到地狱。
“小柔…”耝嘎的嗓音说明他的情

未退。
浴室门再次被打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已经整理好⾐着的⾼云柔逃难似的冲出房间。
留下他独自面对泉涌的情嘲。
…
自从那天后,⾼云柔始终刻意躲着何士颖,然而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尤其当对方有意要接近时。
同样是建筑界的一员,很难不在某些场合碰面,像这次建筑界知名的老教授过六十大寿,他们年轻一辈的建筑师几乎都出席这场寿宴。
斑云柔本来以为何士颖不会来的,毕竟他待在外国的时间比较久,台內与他牵扯得上关系的建筑师应该有限,不料,她估算错了,原来这位老前辈是何士颖的恩师,往年他在外国都会托人代送贺礼,今年既然人在湾台当然要亲自走一趟,尤其当他猜想时时躲着他的⾼云柔极有可能也会出席时,他更是不愿错过。
寿宴进行到最⾼嘲,一群人簇拥着老教授唱生⽇歌、切蛋糕,混在人群中喝着香槟的⾼云柔暗暗盘算着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保姆提过今晚有事,只QB帮她照顾盈盈到十点钟,等会儿她找机会跟老教授祝寿后再离开,这么一来时间应该刚好。
由于一心记挂着要去接女儿,⾼云柔并没有太过留意周围的人,以至于她没发现自从她进⼊会场之后,一直有一道目光随着她的⾝影移动。
何士颖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云柔,思索着该要在这公开的场合走上前去与她碰面,还是要等她离开再跟上去。
他看得出来她似乎极力隐瞒他们曾经相恋的事,他不在乎短暂的配合,反正他有得是时间跟她慢慢周旋。
漂亮的女人总是不会寂寞的,尽管⾼云柔已经刻意闪躲了,还是有几个男子端着香槟围在她⾝边找话题搭讪,这让何士颖觉得相当碍眼,他考虑要放弃当个沉默的旁观者,他多想以⾼云柔的护花使者⾝份出现,驱走那些讨人厌的苍蝇。
他不得不承认,他到现在仍然该死的在乎着她,而她也总是能轻易地牵扯他的心弦。
“何先生,你怎么了?”
他的⾝边站着三个老教授介绍给他认识的年轻女伴,她们是老教授的生学,算是晚了他好几后的学妹,他当然知道老教授的用意,还不就是希望他早点告别单⾝生活。
“没事。”他朝她们露出优雅

人的微笑,但是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云柔。
“何先生,你可是在看⾼姐小?”三名女子中最⾼的一位敏锐地看出何士颖的目光焦点总是集中在⾼云柔⾝上。
另外两名女子闻言,同时看向⾼云柔。
“她啊!我知道她,她好像是建筑师⾼皓霖的姐姐兼助理,每次都是她代替患有自闭症的⾼皓霖出席各种活动。”长发女子就她所知开口说道。
短发女子神秘兮兮地接着说:“我知道的可不只是这样。听说啊,那个外表看似端庄⾼雅的⾼姐小未婚生子耶!”
“未婚生子?真看不出来,原来她这么前卫。”
“是真的,⾼姐小女儿的保姆也曾经照顾过我的外甥女,听她说,她从不曾见过⾼姐小的丈夫,就连小孩子也说她没有爸爸。”
何士颖握着⾼脚杯的手不由得紧缩,手背浮起的青筋清晰可见,旁边细碎的饶⾆声他再也听不进去了,光是“未婚生子”这四个字就救他脑中轰然作响,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走上前去,将⾼云柔揪出会场,然后好好地质问她,到底盈盈的⽗亲是谁?
事实上,他不单单只是想而已,而是已经这么做了。
就见他锁眉敛笑的放下⾼脚杯,抛下那几个爱嚼⾆

的女孩子,气势汹汹地朝着⾼云柔走去,那额角暴凸的青筋、那

鸷冰寒的眸光、那狰狞的面目与紧握成拳的双手,在在显示了他的怒气已达爆发边缘。
斑云柔感觉到一股躁动的气流冲向她而来,心里头正疑惑什么人拥有这般慑人的气势时,才一抬眸,便看见何士颖怒气腾腾地朝她

近。
虽然想不出自己是哪儿得罪了何士颖,也不觉得自己哪儿理亏,但是直觉告诉她,尽快开溜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她极有可能被他的怒火给的伤。
她将手里的香槟杯

给一旁的服务生,拎起裙摆,踩着小碎步,往门口跑去。
她逃避的举动让何士颖更加恼怒,不由得加快脚步。
想逃是吧?没那么简单,估非得揪住她狠狠地教训一顿。
会场內因为这两个人的慌张举止而起了騒动,许多人皆将注意力移到一前一后离开的⾼云柔与何士颖⾝上,就连正在吃蛋糕的老教授都推了推眼镜,研究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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